前天大雪，環(huán)衛(wèi)工牛世民鏟雪11個小時。昨日清晨6點不到，他在昏暗的燈光下又開始鏟雪。這是鄭州環(huán)衛(wèi)工群體辛苦除雪的一個縮影。

　　□記者賀笑天文張琮攝影核心提示|22日夜晚，今冬鄭州第一場雪悄悄離開，滿城的空氣格外清新，居民樓里閃爍著點點燈光。為了大家次日能安心出行，“城市美容師”們無暇享受這份雪后的寧靜，上了一個白班后，又堅守在除雪“戰(zhàn)場”上。

　　體驗

　　鏟雪40分鐘，記者手酸到打不開自家門

　　22日22時許，鄭州花園路（東風(fēng)路至北環(huán)）的過往車輛并不算多。昏黃的路燈下，原本當(dāng)晚8點就該收工回家的環(huán)衛(wèi)工牛世民和他的同伴們，仍在路上堅守著。鐵鍬敲打冰層發(fā)出的“咣咣”聲，十分刺耳。

　　看著年過六旬的牛世民干活輕松麻利，大河報記者踴躍一試。就在拿起鐵锨下鏟的那一瞬間，記者才明白，鏟雪光有“洪荒之力”還不行，還得動腦子，從哪個地方下鏟，用多大力度，都有講究。

　　“先鏟沒上凍的，直接撂到慢車道就行，晚些時候，大鏟車鏟一遍，雪就清干凈了。”牛世民手把手教記者使用鐵锨，同時還得配上腳下動作，才能相對省些力。

　　“撲通！”一不留神，記者摔了個四腳朝天。確定無礙后，記者爬起來繼續(xù)鏟雪。可能是沒把握好下鏟力度，記者右手小拇指扭傷，當(dāng)時腫脹感強烈，趕緊把小拇指插進(jìn)雪堆里，幾分鐘后才緩過勁來。

　　體驗不到10分鐘，記者開始冒汗，腰部、胳膊發(fā)酸，并開始喘粗氣；25分鐘，雙手已不聽使喚，整個秋衣透濕；40分鐘左右，在嘗試過一種叫“雪推”的除雪工具后，記者開始打“退堂鼓”了。

　　此時的牛世民干得正起勁，用他的話說“這才剛剛熱完身”。

　　后來，記者才知道，這個下午班，牛世民從中午12點開始干，僅在傍晚6時回家簡單墊了墊肚子，他和同伴們用11個小時，整整清除了兩條路的積雪。

　　“你的腳冷嗎？”記者看到牛世民的鞋子已經(jīng)開始往外冒水泡。

　　他說啥也不肯承認(rèn)，硬說自己鞋沒濕，腳不冷。

　　記者凌晨回到家，拿出鑰匙開家門，手指不停地發(fā)抖，導(dǎo)致鑰匙直接掉落在地，撿起后再次嘗試開門，卻發(fā)現(xiàn)大拇指怎么也使不上勁。

　　感動

　　同伴回家燒熱水，路人送問候還幫著鏟雪

　　寒氣逼人的深夜，干著體力活，若能喝上一口熱水，那簡直就太美了。

　　可是，往常牛世民打熱水的地方，或是好心人的店鋪或是學(xué)校或是企業(yè)單位，現(xiàn)在都已打烊。

　　正在大家極度缺水，一籌莫展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家住得近，我回去給大伙燒水喝。”

　　自告奮勇為大家服務(wù)的環(huán)衛(wèi)工叫李愛華，話音還沒落，她就拎起牛世民的小塑料壺，往家的方向一路小跑。

　　大約半小時后，清掃中隊班長、“80后”的邱超英大老遠(yuǎn)看到拎著熱水的李愛華，就提前把大家召集來，每人發(fā)一個由她出錢購買的一次性紙杯。

　　“謝謝啊，有口熱水喝，真好！”

　　“沒事，客氣啥，都是自己人！”

　　當(dāng)晚，一些市民的善意行為，也讓記者感動。看到加班除雪的環(huán)衛(wèi)工，有路人會停下腳步，向他們道聲感謝或是說上一句暖心的問候。

　　還有一位不愿具名的年輕人，主動拿起閑置的鐵锨，親自“上陣”，加入到除雪隊伍中，一干就是一小時。

　　回家

　　10多平米的簡易房，沒有一件像樣家具

　　23點55分，牛世民和同伴們的除雪工作告一段落。牛世民扛起鐵鍬，伴隨著夜色走上了回家路。這一路牛世民彎下三次腰。“看見垃圾就想撿，都成職業(yè)病了。”他靦腆地笑了。

　　15分鐘后，牛世民的“家”終于到了。所謂“家”，就是一間10平方米左右的簡易板房，屋內(nèi)僅容得下一張床，做飯用的爐子和鍋都在角落里擺著。屋里有個獨立衛(wèi)生間，這讓牛世民很欣慰。

　　租房一個月600元，這個價格對他們來說已快要無法承受了。“還有20元的物業(yè)費！”提到租金，牛世民強調(diào)這一點。

　　此時，牛世民同為環(huán)衛(wèi)工的愛人宋黑妮已入夢鄉(xiāng)。

　　“她也忙活一天，明天早晨6點還得跟我一起干活呢！”牛世民邊說邊給自己打了盆洗腳水。

　　當(dāng)他脫掉襪子那一刻，記者見到，一雙腳凍得通紅，襪子能擰出水來。

　　他這才說出實話：“在雪水里走得多，冷著冷著就沒了感覺。”

　　23日清晨6點，記者如約又見到了工作中的牛世民。當(dāng)天，他的工作任務(wù)除了保潔街道外，還要清理背街小巷的積雪，這樣的工作量，看樣子還是無法按時下班。果然，昨天下午6點，牛世民依然在除雪“戰(zhàn)場”奮斗，而且當(dāng)晚可能還要加班。

　　記者手記

　　雪來臨，上凍前，你我一起除雪，可好？

　　鏟雪和鏟冰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這是我在體驗中最深的感受。如果說，大雪紛飛時，不利于除雪。那么，在雪弱或雪停尚未結(jié)冰之時，馬上行動起來，豈不是會讓除雪工作變得更有效率？這個時候，根本用不著鐵锨，一把掃帚足以把家門口的積雪，掃得干凈無比。然而，遺憾的是，咱老百姓甚至是機關(guān)單位和企業(yè)“自掃門前雪”的意識好像不夠。

　　但有一點不得不說，《鄭州市清除冰雪管理辦法》也明確規(guī)定：無論是個人還是單位，均有清除冰雪的義務(wù)。

　　也許你說，“義務(wù)”意味著沒有強制性的法律來約束。不過，當(dāng)你看到“城市美容師”們?nèi)绱诵量嗟墓ぷ鳡顟B(tài)，捫心自問，如果你有力所能及的掃雪行為，就能減輕環(huán)衛(wèi)工人的負(fù)擔(dān)，讓他們早點回到溫暖的家中。

　　待下一場雪來臨，趁著上凍前，你我抄起“家伙”一起除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