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化名)的哥哥說小豪就是在這家電器店里行兇的
事情雖然過去了一個多月,但伊川縣葛寨鄉后富山村原本幸福和睦的兩個家庭,仍被悲慟籠罩。7月27日早上,25歲的男孩小豪(化名)提著刀闖進女友小慧(化名)家的商店,捅了小慧母親三刀后,又一刀扎進小慧的心臟,致使小慧當場死亡,小慧的母親也被送往醫院搶救。當民警發現逃跑的小豪時,他已經在荒山中的一棵老樹下自縊身亡。日前,大河報記者前往后富山村,了解這悲劇背后的故事。
【悲劇】 持刀闖進商店捅死女友
記者在后富山村小慧的家,見到了小慧的父親,他告訴記者,小慧今年22歲,在鄭州上大學,馬上就該上大三了,暑假期間小慧一直幫家里照看電器商店的生意。7月27日早上6點50分,商店剛開門,25歲的同村男孩小豪拿著刀突然闖進店里,吵著要找小慧。“我媳婦見他拿著刀,怕他戳傷女兒,就讓他滾出去。”小慧的父親說,但小豪年輕力壯,接連捅了小慧母親3刀后,又一刀扎進了小慧的胸口,殊不知,這刀恰好扎在小慧的心臟上,等120急救人員過來搶救時小慧已經死亡。小慧的母親也昏迷了。小豪隨之逃逸。直到1個月后,小慧的母親才康復出院。
記者了解到,捅傷女孩母親、捅死女孩后,小豪在警察抓到他之前也自殺了。隨后,記者來到后富山村北側小豪的家里,這與南側的小慧家剛好對角。記者推開小豪家的門,小豪的嫂子正在院里洗衣服,她告訴記者,這件事對小豪的父親打擊很大,不想再聊。“以前家里窮,這幾年剛有些起色,沒想到又出了這事。”小豪的嫂子說。
記者在采訪過程中,小豪的母親恰好走了過來,一聽見兒子的名字,就失聲痛哭了起來,嘴里一直略帶責備地哭喊“害(方言,意思不懂事、傻)娃子,就是個不懂事的害娃子”。記者見狀,怕再勾起小豪家人的傷心事,只好離開了小豪的家。
【苦果】 男子在荒山老樹下自縊身亡
8月26日上午11時許,記者來到伊川縣公安局葛寨鄉派出所,所長孫興科介紹說,農村出現捅傷捅死人案件,屬于重大案件。警方接到報警電話后,立即與伊川縣公安局值班副局長通了電話,值班副局長又向一把手局長匯報,同時洛陽市技偵支隊民警也趕到案發現場調查。而110記錄里最早的接警記錄正是7月27日清晨6點59分,“由于屬于重大案件,案子是伊川縣刑警隊督辦的,我們只負責配合。”孫所長說。
“女孩母親傷勢較輕,直接送往縣醫院進行搶救,但女孩傷勢太重,急救人員搶救時已經不行了。”孫所長告訴記者,據現場目擊者稱,犯罪嫌疑人一路西逃,警方考慮到小豪可能逃回家,就在女孩哥哥的帶領下,前往葛寨街西側的后富山村小豪家。
但村民們看見有警察、警車,都不是特別配合。小豪的母親說小豪沒有回家,民警們只好在村子周圍站看尋找。這時,村里一位年長的老太太向警方使了一個眼色,寓意往西邊逃走了。在技偵手段的幫助下,警方展開追蹤,中午時分,在后富山村西側七八里處,由于附近山溝縱橫,荒山群立,導致信號不好,無法鎖定犯罪嫌疑人的具體位置。但有民警發現,遠處一棵老樹下掛著一個人形物體,隨后,警方趕往確認,到現場后才發現有人上吊自殺,后經辨認,上吊者正是捅死小慧、捅傷其母的犯罪嫌疑人小豪。
【調查】 兩個家庭陷入悲傷和苦痛
采訪中,小慧的父親告訴記者,他們原來不知道小豪和小慧在談戀愛。大概是2年前才感覺到小豪總是去找小慧,但后來小慧不愿見他,也換了電話號碼。小豪聯系不上小慧,曾多次沖進小慧家開的商店里吵鬧,有一次還發生了沖突,雙方鬧到了派出所,在派出所里,小豪簽下了永不再騷擾小慧的保證書。“女兒去鄭州上大學后,小豪還找到了小慧室友的電話,在電話里侮辱小慧,小慧不止一次地說他,不要再聯系了。”小慧的父親說,在他們一家人的眼里,小豪就像一個永遠都甩不掉的惡魔。
但在走訪中,記者也聽到了另一種聲音,有村民說小豪追小慧的事村里很多人知道,后來小豪輟學去干建筑隊,小慧上了大學,女方家里的經濟條件也比男方好,女方家長的不滿和阻撓才激怒了男方,以至于釀成悲劇。甚至有辦案人員透露,在辦案調查過程中,竟得到了這兩人已領證的消息,這些都讓小慧的家人哭笑不得,他們認為女兒絕對不會這么做的。
采訪中,不少村民表示,事情發生后,給雙方家里帶來了無盡的痛苦,小慧的慘死,毀了她的大學夢,也讓父母活在悲傷和自責中。而小豪的自縊,讓他年邁的母親經歷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不管造成這一悲劇的原因如何,留給兩家的都是難言的傷痛,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撫平。
【說法】
刑事案件已結案難索賠
“從這件事來看,首先小豪捅死小慧、捅傷小慧的母親,構成了侵權行為,在承擔刑事責任的同時,也應該承擔民事賠償責任。”河南萬基律師事務所郭磊認為,但由于小豪已自縊死亡,致使受害人訴諸的侵權主體不存在了,這時就要看小豪留下來的有沒有可以繼承的遺產。“如果小豪留下來的有遺產,那么繼承人應該在繼承范圍內承擔賠償責任,比如說小豪有1套100萬的房子,若侵權行為致使受害人損失50萬的話,繼承人只能拿到50萬的繼承遺產。但可惜小豪只有25歲,從現實情況來看,也沒有多么像樣的財產,女方的索賠將很難實現。”郭磊說,16歲以下的犯罪嫌疑人犯罪造成侵權,其監護人的父母應該賠償,但這件案例中,受害者家屬也只能看能否從鄉里面獲得一些慰問性補償。
【警鐘】
自私的愛情贏不來尊重
原本是一場愛情,卻給兩家帶來了傷害。對此,國家二級心理咨詢師、洛陽天譯心理咨詢中心主任、澠池中原醫院心理科主任于文會認為,這件事是個悲劇,從戀愛雙方來看,愛情不僅需要雙方都真心真意足夠虔誠,還需要雙方都提高愛情的素養。在這件事中,小豪無疑是在愛情中迷失了方向,失去了自我,他向大家展示了愛情“自私”的一面。“在心理學上對愛情的定義是,沒有邏輯可言,沒有理由可找,但這件事中,小豪的做法沒有贏得愛情的尊重,卻淋漓盡致地展現了愛情自私一面的可怕。”于主任說。
于文會表示,愛情的尊重首先要求雙方都尊重生命,雖然愛情觀里提倡“真愛和純粹的愛”,但在愛情顯示中,必須考量雙方的現實條件,雖不讓講物質上的“門當戶對”,至少應該做到精神上的“有話暢聊”。“男女之間的現實條件是硬傷,如果缺乏溝通,這個硬傷遲早要撕裂成大口子,分手也是早晚的事。另外,分手也該講究藝術和技巧,這個案例中女方肯定有不妥當的地方激怒了男方,迫使后者使用極端手段。真正做到好聚好散的是‘軟著陸’。”于主任說,老來喪子是人生之大不幸,小豪與小慧的悲劇已經讓雙方家庭付出了血的代價,切不要再互相傷害了,雙方家庭應該銘記教訓,而不是仇恨。
記者手記
年輕人的戀愛就像帶刺的玫瑰,帶來的不僅是迷人的花香,還可能會扎傷貿然親近它的人。這起案件不管誰對誰錯,但面對驟然逝去的青春,我們應該沉思,在愛情面前,雙方應該是自由、平等的。不能強迫對方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更不該用暴力的手段解決。自私的愛情得不到尊重,更會喪失尊嚴,而帶給雙方的也只有傷害。
(記者 王新昌 魏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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