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爆竹”，無疑是春節期間出現頻次最高的熱詞，也是城市文明、市民素質“試卷”里繞不開的話題。除夕和初五的兩場“考試”，三大指標業已顯示成績：“彩色垃圾”減少、PM2.5降低、火警下降。一個有意思的現象，是有些市民坦言：“放鞭炮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給大家的呼吸添堵了！”
這個“不好意思”，正是對包括新民晚報在內的傳媒和社會各界有識之士大聲疾呼的積極回應，正是“少放禁放煙花爆竹”的社會共識與輿論環境所致。
10多年前，曾聽專事中南海報道的新華社記者李尚志講述過一個未曾公開報道的“舊聞”。1981年除夕，北京城煙花爆竹一如既往地響成一鍋粥，中南海四周因無高樓擋眼，夜空更是被照得透亮。時任總書記的胡耀邦為照顧工作人員回家團圓，自己在勤政殿值班守夜。午夜爆竹聲最響的時候，他出門看了個把鐘頭，卻老是高興不起來。他和秘書一起算了一筆賬，若平均每戶人家至少花30元買煙花爆竹，北京市就要耗費上億；就全國看，農民錢少，以對半算，全國過春節僅放鞭炮一項，就要花掉四五十億元。而且，放鞭炮污染環境，胡耀邦說：“你看看北京的夜空，烏煙瘴氣，全國也一樣。我們國家人口多，生態環境是個大問題，治理生態環境，還是我們今后一項十分繁重的大任務哩！”同時，他還說，這樣無節制地放鞭炮，也很不安全，每年春節造成的火災就有很多很多起，經濟損失相當可觀，而且爆竹煙花傷人的事情觸目驚心，給人民的生命財產造成巨大損失。因此，胡耀邦指出：放鞭炮是我國人民逢年過節、慶祝喜事的傳統習慣，不能用行政命令的辦法禁止，但應該移風易俗，引導人民群眾把錢花在該花的地方去。地方人大可以制定相應的法規實行禁放，同時新聞媒體可以多多地進行這方面的宣傳教育，使廣大人民群眾認識到放鞭炮的多種危害，自覺移風易俗。“只要把這個道理向人民群眾講清楚，人民群眾會理解我們的用心的，他們會響應的。”
應該說，胡耀邦30多年前對春節燃放鞭炮問題的思考，頗具現實性和前瞻性。此后，包括北京上海在內的若干大中城市也確實以各種形式，規定逢年過節在城區禁放煙花爆竹，但收效甚微。回想當年胡耀邦對傳統習慣、社會危害、宣傳教育的分析見解，是否真正能“向人民群眾講清楚”，讓“人民群眾理解我們的用心”？新聞媒體是否合力營造起移風易俗、保護生態的輿論環境？都需要深入探討。通過持久的努力，至少可以形成一個共識：“爆竹聲中一歲除”的歷史意境無須克隆于當下,“年味”里少了“煙味”未必味不濃。
今年春節期間的實踐表明，只有公眾對環境危害有了切膚之痛，才可能提升少放、禁放的自覺性，才會越來越感到“不好意思”，而“不好意思”的人越多，春節里耳根才會更清凈，空氣才會更清新。 (怡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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