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定一個有爭議的案件是否是冤案,關鍵不在于“真兇落網”,而在于定案的證據是否確實、充分。
9月27日上午10時,河北省高級人民法院在邯鄲市中級人民法院審判庭公開宣判上訴人王書金強奸、故意殺人一案。由于此案曾牽扯出19年前聶樹斌案“一案兩兇”的疑云,因而備受輿論關注。二審的結果未見意外,王書金被法院駁回上訴。這意味著,他在一審中所領到的死刑判決即將接受最高法院的復核。
從媒體披露的裁判結果及理由來看,這一案件延宕8年,實是匪夷所思。因為刑事案件的二審期限一般在2個月,哪怕是發生了法律規定的特殊情況,并經高級法院批準或決定,也只能再延長2個月。王書金案究竟是因何原因而導致了“8年一案”,值得追問。因此說,二審法院雖就王書金案的實體部分給出了一份答卷,但在案件的程序問題上,還欠公眾一個說明。哪怕確有最高法院對此案的特別批準,也應公布相關文件及批準理由,以回應社會關切。
其實社會關切王書金,最終指向還是關注聶樹斌案。“一案兩兇”的說法,為聶樹斌案開了一道救濟之門。在網絡輿論場上,眾多網民似乎更愿意相信:聶是一個冤案。但檢方也拿出了四項證據,力證王書金并非19年前石家莊西郊那起強奸、故意殺人案的元兇。有法律人解釋稱,根據“疑罪從無”的原則,檢方此次對王書金的供述不予起訴,是正確的選擇。
王書金案尚有合理懷疑不能排除,因此檢方本著“寧縱勿枉”的原則,作出了有利于被告人的決定。應當說,這樣的決定合乎現代法治的理念。但問題恰恰就在于,當年判處聶樹斌可曾有充分、確鑿的證據,足以排除一切合理懷疑?聶樹斌案的爭議現在這么大,從家屬、公眾到法學界人士,都有質疑之聲,對于這些質疑,相關部門需要作出回應。
從媒體披露的案情看,聶案確實存在著諸多疑點。這宗個案,時間雖已久遠,但事實并不復雜。聶樹斌案并非依附于王書金案,而是先于王書金的落網。若要就此個案為公眾釋疑解惑,公布聶樹斌案的有關案卷材料實屬必要。都說人命關天,當地政法機關有義務讓公眾知曉,在聶樹斌案中都發生了什么?聶案的案卷一天不公布,就無法消除公眾的懷疑。
公正理當是司法永恒的焦點,判定一個有爭議的案件是否是冤案,關鍵不在于“真兇落網”,而在于定案的證據是否確實、充分。雖然“法不溯及既往”,但“疑罪從無”也不應是王書金一個人的權利,它更應平等地適用于包括聶樹斌案在內的所有個案。
王剛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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