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正拆掉室內的裝修
一個裝飾品被當廢品搬走
搬家公司的車上裝滿了沙發，門頭上“皇家一號”四個大字已不在。
鄭州“皇家一號”，曾是高端夜總會的代名詞，因涉嫌色情違法行為，開業僅1年多，被河南警方“異地用警”查處。從2013年11月至今已塵封2年9個月，昨日“皇家一號”的家具和設備突然被貨車拉走變賣，室內裝修也被拆除。這里將經歷一段為期半年的裝修期，年底將改建成一個大型商場。
【現場】工人拆除室內裝修
昨日上午9時許，大河報記者來到鄭東新區CBD商務內環與商務東四街交叉口附近，這里距離國際會展中心只有一路之隔。曾經的“皇家一號”位于路口東側，是一處低矮的商業樓，周圍都是高層寫字樓。大門門廊正上方的四個大字已被摳掉，從墻上留下的痕跡仍能辨認出“皇家一號”字樣。門外停著一輛搬家公司的貨車和3輛三輪電動車。不斷有工人進出，抬著沙發、茶幾、各種裝修材料等。
大廳內，金碧輝煌的樓頂和墻體以及各種燈飾等都還沒有拆除，大廳東側的一處1尺高的平臺正在拆除。在切割、拉扯、裝卸等雜音交響中，東北角一名工人拿著大錘對著室內非承重墻猛砸，已砸出一個大窟窿。很顯然，這里正進行大規模拆除。
這里地下兩層，地上三層，總面積約1.3萬平方米。大河報記者來到地下一層，這里各個KTV包間內，原有的沙發、茶幾、音響等都保存完整，屋頂吊燈發著金黃色的光，墻壁上的燈光從鏤空處射出，一副金碧輝煌的模樣。如果不看緊鎖的房門，設備上布滿的灰塵，很難猜出這里已經塵封了2年零9個月。
【調查】豪華設備當“破爛”賣
在大堂西側走廊入口處，一處標著“宏信置業”的包間，仍保持著原來營業時的模樣。點歌設備、墻上的兩臺液晶電視等都還能用，屏幕上暫停著刀郎的《沖動的懲罰》的mv畫面。“這些燈都是專門定制的，音響設備一套七八萬，沙發、茶幾都是高檔貨，按照我們的估算，這間打包裝修下來，花費不低于50萬元。”河南永森物業服務有限公司的張永利說。這家公司已與“皇家一號”原房東宏信置業簽訂了合同，他們已接收了這里連物帶設備的所有東西。
“皇家一號”的裝修的確非常豪華，根據其員工手冊描述：“皇家一號”是由臉譜集團耗近2億巨資打造的頂級國際娛樂會所，擁有豪華包間156間，英國原裝進口頂級音響設備……大河報記者在三樓豪華包間看到，這里是復式造型，樓下為歐式沙發、墻上掛著油畫，由于長時間的封閉，部分包間的頂棚涂料已經脫落。
大河報記者獲悉，由于這些設備沒合適的地方用，只能低價賤賣。“這些裝修太豪華，一般開KTV的也用不上，沙發、桌子太大，一個包間比普通包間兩個還大，只能進行賤賣。”張永利說。他們已經為這些設備找好了去處，門口的吉祥搬家，將把這些設備拉走，以普通包間為例，超50萬元的包間裝修，僅兩千多元就出售，“二手貨、還用不上，只能賤賣”。門口停著3輛拉貨的電動三輪車，4名民工模樣的人來回裝著東西。“這些是拆下來的裝修材料，看著像刷了銅水的不銹鋼，其實不是，不值錢。”一位工人說。他們3輛車負責拆卸和運送這些裝修材料，賣的廢品錢直接當工錢。“一車能賣一百來塊錢，賣的錢抵工錢，我們來了四個人，三輛車，比普通收廢品掙錢多一點兒。”這位工人說。
【新生】裝修半年后開一家商場
這么黃金的地段，承租下來花費多少呢？由于涉及商業機密，“宏信置業”與“永森物業”雙方都沒透露，不過其中一方透露每平方米月租金近100元，合同簽了10多年，租金逐年遞增。大河報記者粗略算了一下，按1.3萬平方米計算，年租金高達1500萬余元。
拆完后，這里要做什么呢？張永利說，他們公司接手這里后，準備建一個大型商場，半年左右能裝修好，目前正在進行招商工作。“有一個地產商已經同意在這里建一個樓房展廳，我們計劃建一些商超、知名品牌店面，三樓引進一些主題餐廳、健身房、游泳池等綠色健康的項目。”張永利說。不過，他表示，“如果有KTV要來也不排斥”，不管是餐廳、KTV，還是健身娛樂場所，都定位做CBD都市白領能消費起的項目。絕好的位置，加上親民的消費定位，這或許是敢接手“皇家一號”原址建商場的信心所在吧。
【疑問】房東是否有權賣租戶的裝修和設備？
在這次“皇家一號”裝修變身商場過程中，承租一方將原租戶的裝修以及設備賣掉。作為承租戶，是否有權處理這些財物？對此，永森物業方面回應稱，他們合同關系只對房東，與“皇家一號”經營一方無關。“我們和房東簽了合同，而且這些設備不是白拿的，都是核算一定費用在里面的，我們不想牽扯太多。”該公司一位負責人說。那么，房東有權處置原租戶的這些財物嗎？記者希望承租方提供房東聯系方式采訪，沒獲得正面回應，通過警方了解房東信息，也沒獲得正面回應。
對此，北京京師律師事務所楊立民律師認為，由于沒有看到房東與“皇家一號”經營方簽的租賃合同，也不知道租戶是否同意房東變賣自己的財物。從法律的角度講，房東是沒有權利變賣租戶財產的。“當然‘皇家一號’已經塵封兩年多，房東有一定損失，房東合法的維權渠道是，向法院起訴，由法院進行公開拍賣，所得收益彌補房東的損失。”楊立民說。
皇家一號覆滅記
2012年8月16日“皇家一號”開業。
2013年11月1日深夜11時許，河南警方“異地用警”查處“皇家一號”。
2015年5月25日鄭州“皇家一號”案在新鄉市中院宣判。其中陳加貴、王國付被判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其余9人分別被判處10年到15年有期徒刑，處以8萬元到100萬元不等的罰金。
（記者 王新昌 實習生 陳銳兵 記者 吳國強 攝影）